寂寞之坊

空之契約者　番外章　魔女的傳說。

「魔女？」f

在烈日當空之下，有人略為驚訝地吐出了這兩個詭異的字眼。一位身披長斗篷，遮掩住面貌的
年輕女子正是剛剛吐出那字眼的人，而她手上還拿著一顆蘋果把玩著。

「是啊。」水果店老闆娘無奈一笑，晃著臃腫的身軀，將水果擺好，接著說下去。

「聽說雪那山上住著一位魔女和四隻神獸，我雖然沒看過啦，不過這城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雪那山正是這座城的鄰近山區，基本上沒有什麼魔獸和妖物出現，算是頗為安全的地方，而這
座城，那亞而，則是一座經濟興盛的國家，在世界的地位上絕不低小。

「所以啦，」她皺眉，漫不經心地說。「國王似乎很想要那四隻什麼神獸的，然後還要那一塊
地，三番兩次跑到山裡去跟魔女搶，哼哼，每次還不都是垂頭喪氣的回來。」

遮掩住面貌的女子微微一笑，禮貌性地問：「為什麼想要那一塊地？」

聞言，老闆娘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妳怎麼連這也不知道？啊，是外來人嗎？也罷，我跟
妳說也無妨。」

「基本上哪，國王殿下似乎是認為，有魔女和神獸居住的地方，一定會藏匿著多數的財寶，所
以這個老是不處理國家大事的殿下就三番兩次派軍隊到山裡搗亂，不過說起來這魔女也挺厲害
的嘛，都乾脆地拒絕了軍隊，不過有些人因為心生不服，似乎跟魔女打了一場，至於結果嘛..
......我就不太清楚了。」

女子挑眉，斗篷下的藍眼靈動地轉動著，她笑說。「那為什麼要稱她為魔女呢？」

「哦哦，這是我們城裡的人胡自亂取的啦！」老闆娘笑道。「據軍隊的說法，那魔女似乎強得
不像話，加上軍隊的人說她好像挺美麗的還怎樣.......總之就被我們胡亂冠上了魔女的稱號啦
！」

女子了解般地點點頭，藍眸微微一瞇，淡淡地問。「那麼，老闆娘也會想要神獸嗎？」

「神獸？」老闆娘一怔，或許是第一次碰到這問題，顯得有些錯愕。

老闆娘皺眉，仔細想想後答道。「我要那東西幹嘛？我又不會養寵物，況且就我和我外子的狀
況來講.......這四隻神獸我不太需要啦！」

女子容焉一笑，將手中的紅蘋果遞給老闆娘，細聲細氣地說。「我該走了，麻煩幫我裝十顆蘋
果。」

見到有生意做，老闆娘也提起了點精神，開始挑選已經熟透的蘋果，然後裝進袋子裡，遞給年
輕女子。

女子微笑，掏出一枚金幣給老闆娘，看得人家直瞪眼。

「不用找錢了，剩下的請您收下吧。」

語畢，女子快步地離開了蔬果店，留下一臉錯愕的老闆娘。

「啊，等等，那邊是雪那山......妳要進山的話要小心一點哪！」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老闆娘拉開嗓子對著女子的背影喊道，但是轉眼間，那纖瘦的身影已經消
失在大街上了。

繞過樹林，身披斗篷的女子拉下了連襟帽，一來是因為這裡沒有第二個人，二來是她已經快要
回到屬於她的「家」裡了。

手中提著一袋紅通通的蘋果，她頗為愉悅地哼著歌，再度繞過一顆大樹。

幾乎快走完半個山頭的女子霎然停下了腳步，望著眼前的木屋，她開心地露出了微笑。

推開完全沒有使用鎖頭的木門，女子蹦蹦跳跳地走入了屋內，但是很快就被一名雙手環抱著胸
，眼神不帶笑意的男子給攔截了。

男子的青筋正在躍動著，年齡似乎與女子相仿，只是那嘴角邊的微笑似乎也開始不耐煩地抽搐
了起來。

「奧．潔．拉！」男子終於像是發飆似地吐出了眼前女子的名字，狠狠地瞪著看似一臉無辜的
年輕女子。

女子這時才發現，其實不只有前這一個男子，他的身旁同樣站著三個人，縱使那三個人的表情
都有點皮笑肉不笑──其中有兩個人根本沒在笑──奧潔拉卻還是愉快地對著四人打了招呼，
完全沒發現亞德利斯快要冒煙了。

「雖然一直都知道主人有點少根筋........」白髮藍眼的女子微笑道，細聲細氣地看著微微皺
眉的奧潔拉。「不過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恐怕就不叫少根筋，應該是說腦袋缺了一個角呢。」

「唔唔，莉絲梅德的話好傷人！」奧潔拉故作受傷的語氣看著莉絲梅德，盡可能控制自己不要
去看亞德利斯的眼睛，否則她可能不會站在這裡了。

「主人去哪裡了？我們都很擔心。」

為了緩和一點氣氛，站在亞德利斯身後的黑髮女子拉過亞德利斯，抬起了碧眸，輕聲說道。

「去人類居住的城市。」奧潔拉毫不隱瞞地說道。

「......塞菲洛絲，不要阻止我，我先宰了這個根本就是腦袋穿洞的人！」亞德利斯快要失控
般地瞪著奧潔拉，一邊開始掙扎著塞菲洛絲的手。

「冷靜點，亞德。」塞菲洛絲嘆口氣，碧眸望向了奧潔拉。

「主人，」她輕喊。「您一直告誡我們不要隨意下山，那麼您呢？為什麼要下山，您不知道您
的身體很衰弱，若是人類發現了您的話怎麼辦？」

女子微笑，上前了一步，撫摸著女子的黑髮，細聲細氣地說。「我知道人類很危險，但是，我
下山並不容易被發現，而你們可就不同了，某些人類早已見過你們的面貌，隨便下山可能會被
捕捉，縱使你們的能力一點也不輸給人類，人類還是有辦法對付你們的哪。」

「我不要緊的。」奧潔拉的聲音混雜著一點哀傷。「我只要有你們，就夠了，所以，我不要你
們發生任何意外。」

微微瞇眼，銀眼銀髮的男子的動作似乎在剎那間有點停頓，他望著奧潔拉，仍舊是悶不吭聲。

塞菲洛絲轉頭與亞德利斯和莉絲梅德交換個眼神，然後望向了一旁的古羅尼特。

古羅尼特抬眸，漫不經心地回應了塞菲洛絲一個眼神，然後將視線又放往了低頭靠著塞菲洛絲
胸口的奧潔拉身上。

「算了，今天我就不追究些什麼了.......有味道.....」亞德利斯嘆口氣，正想放棄與奧潔拉
追究的同時，他也嗅到了空氣中一股不自然的味道。

同一時間，奧潔拉眸子微瞇，緩緩地推開塞菲洛絲，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們所有人都先上去吧，塞菲洛絲，跟平常一樣，張開結界，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房內不要
出來哦！」

沒有多說是什麼原因就連忙趕人上樓的奧潔拉一直咧著笑，然後半推半擁地將四人推上了二樓
。

「可.....等一下，外面有味.....」正想說些什麼的亞德利斯卻被奧潔拉搶先一步打斷。

「不要在意外面有什麼了哪，趕快上去，沒有我的話誰都不准下來喔！」

終於將四人送上二樓之後，奧潔拉也轉過身，藍眸在剎那間閃過一絲銳利，她盯著無辜的木門
半秒後，終於響起了一陣禮貌性的敲門聲。

她將手中的蘋果放上木桌，然後上前去開門。

「您好，我們又再次登門拜訪了。」

一名穿著軍服，右肩上還繡著金色線紋的中年男子微笑地說，縱使那眼裡完全不帶點笑意。

「請問有什麼事嗎？」奧潔拉笑著。「我應該已經很明確地拒絕你們了呢。」

「不，我們打算再提出更好的條件，所以希望妳聽過之後再決定。」

中年男子見對方似乎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嚥下一口唾液後，開始陪笑臉。

「不用了。」奧潔拉連給對方說條件的意思都沒有。「請回吧，他們並不是我的工具或寵物，
既然要他們跟你走，就請自行問他們的看法和意見，不過既然你們上次已經被拒絕了，那麼就
不用再多說了。」

中年男子聽了，頗為不愉快地問。「言下之意是想趕人？」

他還故意側身，讓對方看見他身後一大群訓練有素的軍人，他陰側側地拉開了笑，看著奧潔拉
不為所動的面孔，心想對方一定嚇到了。

沒想到，奧潔拉卻果斷地回答。「是，所以請回吧。」

中年男子的臉頓時有點鐵青，他低啞著聲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所以說，你是想與我為敵嗎？」

奧潔拉微笑，那笑容帶有濃厚的壓迫感，令男子下意識地挪動了腳，後退了幾步，但是礙於身
後還有一大群軍人，自己可不能讓人看笑話，他挺起胸膛，搖頭道。「我並不想與您為敵，但
是若您不肯接受，我只好用武力脅迫！」

「我說了，他們不是我的寵物或工具，既然他們不肯接受，也請您不要為難他們。」

剎那間，奧潔拉的身上迸射出強烈的殺氣，這下是真的令中年男子退後了好幾步，他甚至還感
覺到自己的腳有些發軟。

「請回吧，不要再讓我說第四次。」奧潔拉嘴角邊的微笑逐漸褪去，藍眸也不再好心地細瞇著
，瞳孔逐漸變成駭人的細長，令人為之一愣。

嚥下一口唾液，中年男子連忙說。「很抱歉，打擾了！」

見到一群人終於肯轉身離去，奧潔拉也鬆了一口氣，半靠在木門上，將自己武裝起來的身軀放
鬆了些。

「真是難纏，為什麼老是想要他們哪？」奧潔拉皺眉，不太高興地咕囔著，此時的她，猶如童
心未泯的小女孩。

「還有，躲在樓梯偷看的那兩人下來。」奧潔拉挑起了眉，就算不往屋內裡頭看，也知道有兩
個人正趴在樓梯口，一邊往門口這裡偷看。

「啊啊......被抓包了。」偷看之人其一的莉絲梅德自知後果，緩緩地站起身，走下了樓梯。

「怯，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偷看之人其二的亞德利斯撇了撇嘴角，也跟著走下了樓梯。

而完全沒有興趣偷看的塞菲洛絲和古羅尼特則是在二樓互覷一眼──古羅尼特的說法是，他可
能會直接宰了人類給奧潔拉添麻煩，所以拒絕偷看──也紛紛下了二樓，重新踏回了一樓的地
板。

「哎呀，我能說什麼呢？」奧潔拉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燦爛到甜美的地步的笑容。

「.......妳直接宰了我讓我超生比較快。」亞德利斯嚥下一口唾液，躲到古羅尼特的身後去。

他太害怕看到奧潔拉那種表情了，因為準沒好事。

「唔......主人應該沒在生氣吧？」莉絲梅德雖然有一點遲疑和小心翼翼，不過她也感受得出
來，對方似乎不是在生氣。

「對啊，沒有。」雖然如此，奧潔拉卻仍舊還是笑著。

「不過我想，應該有必要好好地重新管教一下你們哦。」

在這微笑之中，四人的表情都是驚恐無比的──除了兩個面癱者無動於衷以外。

幾天過後，奧潔拉在一陣吵鬧聲中醒來，今天雪那山似乎特別的熱鬧？

她揉揉眼睛，想了想──

他們四個人都去人類城市了，怎麼會怎麼吵？何況她已經很明確地規定不准惹麻煩，他們應該
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才對。

皺眉，決定先下樓到外面看看的奧潔拉趕緊下了床，隨意地梳洗了一下之後，披上一件斗篷，
拉上連襟帽，急急地往門外衝去。

這下，可真的聽得夠清楚了。

火燒樹枝所發出的劈哩啪拉的聲音格外的響亮，尤其是在這座杳無人煙的小山，更是引人注目
，那宛若橘紅色的夕陽般的大火正不斷地在屋外的樹林中竄燒著。

奧潔拉隱約還看見有幾個黑影在一旁的樹林中躲藏著，見到她跑出來之後便加速離開。

她無心去管那些人想怎麼做，現在的當務之急當然是先將大火滅掉。

然而，當她想到自己的力量已經開始衰退的同時，她的動作也有了停頓。

眼前，是橘紅色的大火，後面，則是與他們相處多年的木屋以及整座山。

她是為了什麼.......才打算保護這座山呢？

這還用得著說嗎？

她揚起了微笑，腦海中瞬間閃過四張臉，以及多年來的回憶。

──當然是為了夥伴和自己的家而戰！

張開雙手，她毫不退卻地看著那大火越竄越高，甚至有往她這裡蔓延的趨勢，她微啟櫻唇，低
唸著一些令人聽不懂的古代咒語。

剎那間，宛若陽光般柔和的金色障壁從奧潔拉的身體中浮出，然後開始蔓延，好似想要將整座
山包圍住般，越來越龐大。

這座雪那山雖然稱不上是多大的山，但是並不代表它的面積就很小，光是要施法將使用「光圍」
就有點困難了，何況是包圍整座山？

但是，她不想失去，不想失去......以前的一切，也包括現在和未來！

「光圍術法．一式．滅陣。」

剎那，法陣包圍山的速度開始加快，一瞬間，巨大的法陣宛如一個密不透風的籠子般包圍住整
個雪那山。

她垂下了雙臂，喘著粗氣，用僅剩的力量和意識緩緩地唸出最後的咒語。

「幻滅．消失。」

夕陽西下，柔和的橘光灑在山頭和翠綠的樹葉上，將之渲染成一片金黃，好似碎得一地的黃金
般，令人感到刺眼。

有兩抹纖瘦的身影走向山頭中央的木屋，並且毫不遲疑地伸手推開了木門，但是，屋內卻是空
無一人，甚至有種過份的寂靜。

──怎麼回事？

察覺不對勁的亞德利斯瞇起了眼，加快步伐跟隨著古羅尼特走上了二樓。

塞菲洛絲及莉絲梅德在中途跟他們分手，由於時間已經有點晚了，所以亞德利斯和古羅尼特才
決定先回家看看，畢竟放奧潔拉一個人在家似乎不太妥當。

直接越過了四人的房間，在走廊尾底有一扇咖啡色的木門正緊閉著，但是聽覺、嗅覺都敏銳的
亞德利斯很快地就嗅到了除了奧潔拉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味道──

古羅尼特瞇起了眼，轉動門把，然後緩緩地推開了門。

兩人訝然，怔愣在原地。

「.......你們慢死了！」名為潔西絲蒂亞的精靈女子憤憤地轉頭，一雙碧眸不太高興地望著兩
人。

f
然而，越過精靈女子，那一張床舖上所躺著的人是.......

「奧潔拉！」亞德利斯怔住。

「小聲點，奧潔拉剛睡著。」潔西絲蒂亞皺眉，低聲道。

「......發生了什麼事？奧潔拉應該不可能睡到現在，而妳的出現，又是怎麼一回事？」

古羅尼特拉住了欲上前查看的亞德利斯，沉靜的銀眼正注視著坐在床邊照顧奧潔拉的潔西絲蒂
亞。

「.......人類放火燒山，」瞇起了眼，潔西絲蒂亞低沉著聲，不太高興地回答，一是因為人類
的作為實在太過分了，二是因為他們兩個回來得太慢了。「打算逼奧潔拉交出你們四個。」

要不是因為潔西絲蒂亞跟奧潔拉有約，恐怕奧潔拉就一直在那裡昏厥和吐血。

潔西絲蒂亞來這裡的途中早就打聽到了人類打算放火燒山的消息，然後又遏止人類不要隨意上
山，緊接著，當她看見一道道濃煙在雪那山竄起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她急忙地跑進雪那山時，正好是「光圍」開始環繞住山脈的時候，幾分鐘過後，當「光圍」完
成了包圍動作之後，一瞬間，大火全部被滅掉了，只剩下燒焦的樹以及焦黑的地面才證實大火
曾經存在。

光圍的特性很簡單，就是驅除施術者本身認為不願意存在的東西，也就是說，當光圍包圍住敵
人時，只要施術者的內心下達了一個誰要消失的指令，那麼，那東西便會在瞬間被光芒給滅掉
，絕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雖然好用，但是耗用的魔力十分強大，所以頗少人類會使用這一招，更別說是身體早已衰退的
奧潔拉了。

當潔西絲蒂亞發現奧潔拉的時候，她已經吐了不知道第幾癱的血，身體周遭滿滿都是血液，來
不及詢問些什麼，她已經抱起奧潔拉往木屋衝去了。

「該死的混帳！」亞德利斯怒罵，內心的怒火已經快要竄燒出來了。

「.......」古羅尼特的銀眸正在逐漸變深沉，縱使他不常常說出口，奧潔拉仍舊知道他在想些
什麼──不過，奧潔拉現在已經陷入了昏厥了。

「我已經用治療術治療了大概，因為奧潔拉的魔力被大量吸取，所以有些臟器被破壞，導致呼
吸有點困難。」潔西絲蒂亞垂眸，緊咬著下唇，低啞著聲道。「不過目前已經算是平安了。」

「古羅尼特，先出來。」若有似無地瞥了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奧潔拉一眼，亞德利斯走出門外
前還不忘丟出了這句。

古羅尼特瞇起了眼，也走出了房外，留下潔西絲蒂亞一人繼續照顧奧潔拉。

「去找塞菲洛絲她們兩個，」亞德利斯的紫眸已經失去了怒火，換上了銳利的殺意。「我要滅
掉所有的人類！」

古羅尼特沒有反對，只是微微仰首，兩人並肩從走廊的窗戶躍了出去，並且一路奔下山。

靠著亞德利斯敏銳的嗅覺，他們很輕易地就找到了正在休憩的塞菲洛絲以及莉絲梅德。

聽不到亞德利斯一半的敘述，塞菲洛絲的臉已經到了鐵青的地步了，而一旁的莉絲梅德臉上雖
然還掛著淡笑，但是手指卻是越擰越緊，宛若像是要把手指擰斷般的用力。

「不用宰了那麼多人類，浪費時間。」塞菲洛絲冷著臉，啞著聲道。「直接滅了那個主頭的就
好。」

「直接闖入嗎？」莉絲梅德低吟了一會，問。「直接闖入恐怕會被阻撓。」

「不要殺掉，直接打暈，如果對方堅持阻止妳，動手，無所謂。」塞菲洛絲冷靜地下了判斷。

「......哪一個主頭？」古羅尼特望著三人的臉，緩緩地問。

「拉登．謝尼雅，那亞而的第三代國王，三番兩次上門找過奧潔拉談過，他要的是我們，以及
那座山。」

塞菲洛絲低吟了半晌，緩慢地說道。「黑髮黑眼，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但是喜歡金銀財寶，
身上總是戴得金光閃閃，周圍應該也會有比較多的護衛。」

「妳知道的真清楚。」莉絲梅德挑起了眉。

「看過，因為他找過奧潔拉的麻煩，還調戲！」塞菲洛絲的聲音出現了冷意，似乎有點不太愉
快想起這件事，要不是奧潔拉阻止，恐怕她會第一個衝下去滅掉這個對她主人不敬的混帳。

「那麼，直接闖入了吧？」亞德利斯揚起了毫無笑意的冷笑，指著那座金碧輝煌的巨大皇宮，
蓋得那麼醒目，擺明就是叫人去找他。

「對，宰了他。」瞇起了眼，塞菲洛絲拋下了最後的一句話。

四人在剎那間都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夜暗沉得看不見任何一顆星星，還沒醒過來的奧潔拉安祥地躺在床上睡著，而一旁的地板上，
則是不約而同地躺著四名年輕人。

亞德利斯的臉頰上還沾著艷紅的血漬，塞菲洛絲的髮絲似乎也染上了一點暗紅，似乎是血液乾
掉的緣故。

潔西絲蒂亞搖搖頭，不禁嘆氣。

要是奧潔拉醒來了，恐怕又會對這四人所做的事情而臭罵一頓吧？

雖然潔西絲蒂亞趕過這四個人，要他們不要擠在這間房間睡，沒想到一轉眼的時間，這四人就
這麼理所當然地打了地舖睡著了。

不禁露出了苦笑，尖耳顫動了幾下，潔西絲蒂亞將毛毯紛紛蓋上四人的身軀，然後找了個空位
，身體倚靠著牆壁，滑下。

她不禁也感覺到有點疲倦了。

忽然，腦中竄過了之前與奧潔拉談過的內容。

──吶吶，奧潔拉，當初為什麼會想收留這四隻小妖獸？

──為什麼？

對方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因為我需要他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