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契約者 終曲 在那之後.....


「潔西絲蒂亞?」聖洛斯略帶驚訝的直呼這個人名。


正當聖洛斯等人回到旅館讓蒼空和希爾維雅把濕漉漉的衣服換下來,並且聚到房間質問希爾維雅究竟是怎麼存活下來時,希爾維雅倒是一臉尷尬的撓撓髮絲,吐出了這個熟悉的人名。


點點頭,希爾維雅乾笑幾聲說:「老實說我真的以為我必死無疑了......沒想到蒂亞卻殺了過來,直接把埋在土堆的我挖出來.....聽說我被找出來的時候早就奄奄一息了。」她滿臉尷尬和心虛的別開視線。


「那為什麼不來找我們?」梅縮緊了手指,一張稚氣未脫的漂亮臉蛋卻是皺成了一塊。她顫聲道:「兩年了.....姊姊妳都不曾連絡過我們!」經過兩年的時間,向來冷靜的梅也鮮少會生氣,卻因為希爾維雅的歸來使得她激動了起來。


苦笑了下,希爾維雅看著梅,淡聲說:「因為我陷入了沉睡。」


頓了頓,她說:「被蒂亞救出來後,生命力低得可笑的我身上沒有半點魔力和光術,所以被救出來後便被強制進入沉眠,這一睡就是一年半過去了.....要不是蒂亞定期替我輸送魔力,我恐怕要五年才會醒......」


苦笑著,希爾維雅說:「陷入睡眠的我就像是進入假死狀態,生理機能大多都停止了運作,除了微弱的心跳和呼吸還可以證明我還活著以外,就連『印記』的聯繫也全數中斷。」


「難怪古羅尼特的臉一天比一天臭,聽說都是莉絲梅德吵的......不對啊,那剩下的半年妳在做什麼?」聖洛斯想了想後皺起眉。


「找你們啊!」撇了撇嘴角,希爾維雅理有些委屈的睞了他們一眼。「因為不知道你們到底是在北大陸還是南大陸,所以我四處向人打聽,最後來到這裡......要不是聽見聖洛斯呼喊梅的名字,我恐怕會跟你們擦身而過呢!」


「呃....」聖洛斯乾咳了幾聲。「那幹麻說妳會死?」聖洛斯可沒有漏聽當時希爾維雅對奧斯特說的話。


「啊,那是真的,只不過意思不一樣。」頓了頓,她說:「身為光明祭司,我的壽命會比一般人還要長壽很多,活上一千年也不是問題。」


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下,希爾維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可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發生,我體內的魔力雖然都恢復了,但是卻尋不著半點的光術......所以壽命大概跟一般人類差不多.....那個死亡的意思就是指自然死亡啦!」


幾個人差點跌倒。


「還有啊.....」希爾維雅有些心虛的開口,視線開始胡亂飄移,看窗看床看地板,就是不看眾人。


半瞇起眼,不知為何,蒼空直覺性認為希爾維雅接下來要講的話絕對跟好事扯不上邊。


薩塔和緋妮絲也注意到了希爾維雅的神色有異,心頭上莫名的湧起了不安....


遲疑多時,希爾維雅才一臉尷尬的扭著指頭,說:「因為我醒了也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了.....呃.....我施加在塞菲洛絲他們身上的『印記』聯繫早就重新接上了.....」


頓了頓,她嚥下口中的唾液,聲音越來越小。「所以他們大概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聞言,除了梅是露出歡喜的神情以外,其他人皆是死光的看著希爾維雅。


瞠大碧眸,聖洛斯忽然很想掐死她的反駁:「『印記』不是在施加者死後就會消失嗎?」


他多多少少也在這兩年研究過有關『印記』的事情,知識不算太差。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我是假死又不是真死,所以基本上還是有生命跡象的......問題就在於他們知道我活著卻找不到我的窘境.....」


她乾笑幾聲。「所以說他們應該......」


單手捂著臉,聖洛斯發出了絕望的呻吟。


突然,樓下旅館大門的方向發出了一聲巨響,搞得整間旅館都在晃動著。


停頓幾秒,聖洛斯忽然咒罵道:「該死!他們居然用火球轟了旅館大門!」


他察覺到魔力的釋放以及術法結構,才敢如此斷言。


「嗯哼.....轟掉大門的應該是古羅尼特吧?莉絲梅德不會用術法.....塞菲洛絲不會這麼亂來.....亞德利斯向來奉行赤手空拳的道理......」希爾維雅極為冷靜的分析。


「該死.....希爾維雅妳去給我解決那四隻亂來的妖獸!」


聖洛斯好像聽見某種東西在內心中支離破碎的聲音......恐怕他們離開旅館時,要多支付一筆賠償大門的費用了哪......


 

無比蔚藍的天空襯著毒辣的陽光,有個修長的聲音步伐穩定的行走在枝葉茂密的樹林中。撥開樹葉,身影越走越深,近乎走到了森林深處。


驀然,身影停下了腳步,先是稍微的左顧右盼後,走到了一棵粗曠的大樹前。


樹幹上很明顯的畫了一個青色的魔法陣,隱約還有魔力從魔法陣中溢出。


在太陽慢慢的移動下,穿過層層枝葉的陽光逐漸照射在那張臉蛋上,也將對方被陰影遮住的身軀給照亮了。


一把修長的劍正繫掛在他的腰際上,如天空般蔚藍的眸子正注視著樹幹上的魔法陣,略長的灰髮被風輕輕拂過。


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他想也不想的朝自己的手指割去,斗大的血珠立刻從被割開的傷口流出。


收起匕首,他將流著鮮血的手指朝魔法陣上一劃──


框啷一聲,猶如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立即在他耳邊響起。


一陣風迎面朝他吹拂而來,映入眼簾的不再是一座深不見底的森林,而是一座綠意盎然的村莊。


沒有遲疑,他踏入了那座令他感到懷念的「故鄉」。

 

風中飄著青草的味道,已經無法確定自己究竟是離家多久的男子刮了刮臉頰,在村莊中遊走著。


縱使過了這麼多年,村莊仍像有人定期打理一般的乾淨。


但,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變的。


村莊固然乾淨,卻毫無人煙。有些房子甚至是焦黑不堪的,看起來就是被大火肆虐過一樣。


男子的心中很清楚.....因為那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嘆氣,男子驀然停下腳步,而在他面前則是佇立著一個個的墓碑。


石碑上歪七扭八的寫了死者的名字和死亡日期,所有的石碑上都寫著同一天的死亡日期.....


眸光瞬間黯淡的他在淡淡的掃過那刻得像毛毛蟲似的名字後,直接抬腳越過了眼前一排排直立的墓碑。


依照「她」的個性,他想找的墓碑十之八九沒有混在裡頭。


他不斷的走,最後走到了一棵粗大的榕樹前。


榕樹十分的高大,樹幹大概要三名成年男性才圍得起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記得這棵樹被取名為──


「萊陽。」男子懶懶卻很有磁性的聲音溢出了嘴。


「萊陽」若是用他們村莊的語言翻譯的話.....


──思念。


男子那張俊氣帶點慵懶的臉泛起了苦笑。


他看著大樹下的兩座墓碑,心臟似乎縮了一下。風吹拂而來,大樹茂密的枝葉被吹得沙沙作響。陰影下的兩座墓碑上的字看在他眼中,卻是如此的清楚。


上頭刻著塞雷.德.藍斯洛,以及夏莉絲.契恩。


這兩個人,曾經是他的父母。


蹲下身,罕見的感到頹敗的男子單手捂住了臉,指縫間還傳出了細碎的呻吟聲。


老實說,他真的連一點悲傷和愧疚的情緒都沒有了──在他翻譯出為什麼「她」要特地把這兩座墓碑蓋在這裡的原因後。


移開了捂著臉的手,他除了無奈還是無奈的看著那兩座石碑。


他抬起手,輕輕的撫過刻在石碑上的字,嘴角邊逐漸勾起了一抹笑。


「什麼嘛.....搞了老半天,希爾維雅從一開始就不曾恨過了嘛......」男人嘆息道。「爸媽怎麼生一個這麼邪惡的小孩啊......到最後我連一點傷心或悲哀的情緒都沒了啊......」


說罷,男人又嘆了一口氣。


「不過.....」看著穩穩直立的石碑,男人第一次露出了發自內心開心的微笑。「她仍舊是我妹妹嘛!」


而,男人的名字叫作蓋緋爾特.德.藍斯洛。


用他們的語言翻譯的話就是......


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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