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之坊

空之契約者　第四章　消失的境界

「.....」

葛瑞安漫不經心地晃著手中的酒杯，望著天空的夜色，他不禁深深嘆口氣。為了躲避父親的眼
神，他來到了宴會旁的陽台上，這裡只有零少的幾個人，大概是因為冬天太冷而不想出來吧。

他轉過身，讓身體倚靠著陽台上的欄杆，手裡仍舊晃著酒杯，就是不願意將鮮紅的液體喝下。

他緩緩地抬起頭，望著宴會中人來人往的人潮，心思不禁開始飄蕩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地，他的視線猛地鎖定著一抹身影，那抹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竄過人群，不知道想往哪邊走
去，不過他記得沒錯的話，那邊是大門。

他將酒杯往欄杆上一放，追了上去。

那抹身影有著黑色的長髮，但卻沒有看見她的臉，身上穿著白色的連身長裙，但從她四處張望
的動作來看，她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是什麼？

「糟糕了.....」

希爾維雅忍不住皺起眉，穿梭在來往的人群中，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原因不疑有它，因為她找
不到出口。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對誰說話，如此低語著：「赫蘿，妳知道出口在哪裡嗎？」

而在頭頂上的黑狐只是低聲回答著：「咿──」

看起來，連牠都不清楚出口在何處。

希爾維雅的眉頭仍舊緊皺著，不過她真應該好好感謝剛剛那個迷糊的女僕。

幾分鐘前──

「.....」

正當希爾維雅在房間內發呆時，一抹身影快速地竄了進來，使得她下意識地站起身，拿起黑劍
打算防衛之際，她的身體卻愣愣地一怔，因為眼前的黑影只不過是一隻身驅嬌小的黑狐罷了。
何況那隻令她感到熟悉的黑狐居然是赫蘿。

她怔了怔，朝牠剛剛竄進來的方向望去，那邊是鐵窗。

──看來是利用鐵窗的間格進來的啊。

希爾維雅不禁揚起了嘴角，下意識地撫摸著黑狐的頭，黑狐也很乾脆地在她手中撒嬌了起來，
然後往前踏了一步，牠的動作使得希爾維雅注意到了綁在赫蘿腳上的紙條，她將紙條取下，緩
緩地拆開。

隨著視線不斷地移動，她嘴邊的弧度也不斷地擴大。

「真是胡來。」

她如此地說道，也將頭從紙條中抬了起來。

她往門邊走去，輕輕地敲了兩下，發出了響亮而簡短的聲音。

門邊的侍衛立刻靠了過來，帶著警戒地從窗口望著希爾維雅，並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肚子餓了，請問是否有些食物可以讓我食用？」

希爾維雅淡淡一笑，問道。

侍衛互望了一眼，然後回答道：「是，葛瑞安殿下有留下些食物要給您吃，請稍等一下。」

語畢，其中一名侍衛先行離開，似乎是去拿食物過來，過了幾分鐘後，那名侍衛再度歸來，手
中拿著一個盤子，上面有許多的水果。

希爾維雅仍舊是揚著笑，問道：「請問您是要從門縫送進來，還是要從窗口呢？」

其實這個問題是多餘的，因為從那小到連大人的手伸進去都有點困難的窗口根本無法放入一個
盤子，所以只能打開門從門縫中緩緩地遞進。

或許是希爾維雅的表情以及動作令他們的戒心有那麼一點的鬆懈，兩人又再度對望了一眼，將
鑰匙插入鑰匙孔，然後緩緩地轉動門把，悄悄地打開門，留了一點空隙將盤子送入。

忽地，希爾維雅的眸光一閃，原本佩帶在腰間的黑劍飛快地抽出，利用劍鞘重重地打在侍衛的
手背上，使得他吃痛地縮回了手，利用這個空擋，希爾維雅伸手將門打開，然後劍鞘俐落地落
在兩人的頸子，毫不費力就使兩人倒下──雖然只是利用劍鞘而已。

門緩緩地打開，由於是較為老舊的木門，所以發出略為刺耳的聲音。

希爾維雅的嘴角始終揚著笑，她緩緩地走出房間，將門關上。

噠噠──的腳步聲回蕩在長長的走廊上，希爾維雅皺起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走，為了
避免遇到熟人，她輕聲低語道：「赫蘿，麻煩妳。」

聽得懂人語的黑狐只是點點頭，躍上了希爾維雅的頭頂，碧綠的眼珠轉動了幾下，原本顯眼的
身影好似融入黑暗般地逐漸透明，最後消失。而那頭令人注目的灰髮也在剎那間變為毫不顯眼
的正常黑髮。

「大門在哪裡啊.....」

希爾維雅皺起了眉，開始環顧著四周，正打算踏出步伐之際，被一個柔和的聲音叫住。

「已恭賀您多時，賽塔塞拉公主。」

希爾維雅緩緩地回頭，驚訝地那名低著頭的女僕。

女僕身上穿著純白的長裙，手腕上烙有一個淡淡的鮮紅印記，淡紫色的頭髮束在腦後。

「妳.....是誰？」

希爾維雅警戒性地退後了一步，淡笑著問道。

不過她確實無法否認，剛剛那個女僕確實嚇到她了。

「我是葛蘿拉．梅雅黛絲，您的父親已告訴我您的到來，需要我幫忙替您更衣好參加宴會。」

女僕拉了拉長裙，極為恭敬地對著希爾維雅說道。

「是....是這樣嗎？」

她認錯人了！

這個想法立刻從希爾維雅的腦袋內冒出並且打斷她所有的思緒。

「請賽塔塞拉公主往這邊走。」

她伸出了手，頭始終沒有抬起過任何一秒。

「好的。」

她點點頭，並往她伸手的地方走去。

現在就先扮演一位公主好了，或許還可以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更可以幫助自己不洩露出身分。

「請稍等。」

兩人相繼走到了一扇門前，女僕停下了腳，並轉過身來面對希爾維雅，這是她第一次望見女僕
的樣貌。

金黃色的雙眸正穩穩地注視著她，過了半晌，女僕移開了目光，轉動身旁門扉的門把，再度彎
下腰對希爾維雅說道：「請進。」

希爾維雅往裡頭望去，發覺那是一間偌大的房間，裡頭掛滿了大大小小，色彩鮮豔的洋裝以及
長裙。

「請問公主打算選哪套？」

女僕也隨後走了進來，並且關上了門，金黃色的眼眸仍舊不起一絲漣漪地望著她。

「我.....」

希爾維雅皺起眉，望著女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我是狼族，真名為凱特拉，真虧公主發現得了。」

或許是注意到希爾維雅的目光，女僕失笑了一聲，淡然地說道。

「.......」

這下她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沒想到這位看似冷靜且美麗的少女居然是狼族？確實令人
看不出來。

「為了生存，一向與人類為敵的狼族紛紛出了居住地來外頭生活。」

女僕走到了掛著多種衣服的衣架旁，接著眼眸一瞄，順手拿起一件純白的長裙，並詢問道：「
請問這件可以嗎？」

「呃.....可以。」

希爾維雅點頭。

女僕緩緩地牽起希爾維雅的手，並領著她到有著一面偌大的鏡子和椅子的地方坐下。拿起長裙
一邊比對一邊尋找些什麼樣子地東張西望。

「我是最後一名離開的狼族，不，應該說，我父親還留在那裡，不肯離去。」

凱特拉說道，然後像是找到什麼般，往另頭走去。

「他認為與人類相處是不可能的事情，仍舊堅持著狼族的自尊。」

凱特拉拿起一把紫藍色的木製梳子，並且親自開始替希爾維雅更衣。

脫下斗篷以及身上的衣服，希爾維雅的身上只剩下幾件可以遮住身體的布料，而凱特拉也很禮
貌性地將長裙遞給希爾維雅，並且替她拉上拉鍊。

「我離開之前，勸過父親別那麼固執，但是他聽不進去，最後，狼族一分為散，在路上可能還
可能三不五時地遇到同伴。」

凱特拉蹲下身，從衣櫃下方的抽屜拿出一雙精緻且透明的玻璃鞋，並細心地套上希爾維雅的腳
。

「您也是認為，狼族不該跟人類生活嗎？狼.....真的是不應該存在的生物？」

凱特拉抬起頭，神情複雜地望著希爾維雅，過了半晌才緩緩地移開，斂下眸說道：「抱歉，我
失態了.....」

凱特拉的話語被赫然地截斷，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希爾維雅緩緩地抬起頭，淡淡一笑說道：
「凡是生命，一旦誕生於世界，就不是無用。狼族的命運是操之在己，縱使已經分離，也不代
表永不相遇，世界的輪迴終究在轉動，什麼事情都會改變。」

「相信，潔西絲蒂亞也會祝福狼族的。」

忽地，希爾維雅的眼眸猛然一怔，她眨了眨眼，想不透剛剛怎麼會冒出令自己感到陌生的話語
。

潔西絲蒂亞.....她認識嗎？

她搖頭，否決了內心中的想法，她確實不認識這名名叫潔西絲蒂亞的人。

「不愧是賽塔塞拉公主，受過了良好的教育，連古代精靈神的名字都知道呢。」

凱特拉容焉一笑，接著拿出耳環，緩緩地掛上希爾維雅的耳垂。

「古....古代精靈神？」

她訝然地望著凱特拉，沒想到自己剛剛講的人居然是古代精靈神的名字。

「是的，領導著精靈群的偉大人物，目前雖然還遺留在歷史的角落中，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
忘卻這個名字的。」

「就像您說的，她隨時隨地都會祝福著我們，也包括您，賽塔塞拉公主。」

將耳環掛好後，她稍稍地彎下腰，敬個禮道：「感謝公主肯讓凱特拉一吐為快，但希望公主別
透露我是狼族，否則，我可能很快就必須離開此地。」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希爾維雅點點頭，眼眸不經意地望見反映在鏡子中的自己。

純白的長裙直直地垂落地面，閃著藍光的透明耳環掛在耳垂上，黑色的長髮被梳理得又直又亮
，若隱若現的玻璃鞋閃著光，好似是一個會發光的星星。

「已經更衣完畢，可以請您參加宴會了，祝您愉快。」

她緩緩地揚起嘴角，勾勒出一抹燦爛且溫和的弧度。

將眼眸從鏡子中移開，眼尖的希爾維雅順手走到衣架的一旁，伸手拿起放在上頭的面具。面具
是純白的，且只有上半臉，正好符合她的所需。

「妳不參加嗎？」

拿著面具，希爾維雅挑起了眉，問道。

「不.....卑微的狼不可以參加人類的宴會，而且，剛剛與公主談了一下，心裡感覺很舒暢，
想出去吹吹風。」

她瞇起眼，慵懶地笑著。

「是嗎....那非常感謝妳替我更衣，我先離開了。」

匆匆地提起群擺，希爾維雅往門扉走去，還不忘回頭道：「還有，狼族一點也不卑微！」

拋下這句話後，希爾維雅以極快的速度奔了出去，只剩下噠噠的腳步聲以及玻璃鞋與地面撞擊
所發出的聲音。

「是，我會記得的！」

這是第一次，凱特拉的聲音大得連她都聽得一清二楚，臉上也不自覺地掛著笑容。

而現在的她，正將剛剛拿出更衣間的面具戴著，並且在人群移動著。

他的眼神一斂，加快了速度，伸手拉住了她，使得她重心不穩地跌了幾步，然後回頭詫異地望
著他。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異常地令他感到熟悉，一張有著燦爛笑容的臉與她的臉重疊，但是他一
時之間卻想不出來那張臉是誰。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不回頭還好，一回頭便讓她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她的內心開始翻騰著，因為太過震驚，反而讓
她開始緊張了起來。

希爾維雅沒想到，拉住她的人居然是葛瑞安。

幸好，她的頭髮「目前」是黑色的，臉上也戴了遮住上半臉的面具，除了眼睛看得到以外，根
本就看不清楚她的面貌。

「.....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我好像沒有看過您。」

葛瑞安愣了愣，隨即禮貌性地敬個禮，抬起頭來問道。

她的臉被面具遮住了，所以無法認清那是誰，但是，他卻感覺得到，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我.....」

她一時梗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忽地，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張開藍眸，帶點悠閒般的語氣回
答道。

「我叫彌亞．羅莉拉，是與父親一同前來的。」

語畢，她的嘴角揚起了慵懶的弧度，好似一隻自由的貓咪般。

「羅莉拉？」

葛瑞安起了懷疑，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雖然如此，他卻仍舊保持著禮貌，他說道。

「那麼，彌亞小姐，請問您是不是在找些什麼？您的神情似乎有些慌張？」

「不，我只是想到外頭透透氣罷了，這裡的空氣令我感到煩悶。」

希爾維雅的藍眸微微地瞇起，嘴角慵懶的微笑一張一合，似乎連週遭的氣氛都逐漸在改變。

「是嗎？需要我帶路嗎，彌亞小姐？」

葛瑞安的腦中不斷地翻轉著，這種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但那塊記憶似乎被遺忘在角落，他始
終無法正確描寫出那究竟是怎麼樣的感覺。

「這就不用了。」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葛瑞安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事情，使得她認為自己快要被識破了，以極快
的速度抽開手，嘴角終究揚著淡笑，但仔細一點看的話，卻可以發現她逐漸緊張了起來。

「我還有事情，請容我先行告退。」

她提起群擺，淡淡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啊，等一下....」

忽地，在她轉身之際，一抹身影與她重疊，他終於明白──

那抹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

「希爾維雅！」

他不禁喊出了她的名字，希爾維雅不自覺地回了頭，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然而，轟隆──一
聲巨響，蓋過了葛瑞安的聲音。

「吼！！！」

極大的怒吼聲劃破風怒嘯著，也震動了地面，使得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鮮紅色的身軀，閃著渾濁的藍光的眼珠正四處張望著比牠矮小的人類，背上銳利的尖刺使得人
們逐漸害怕起來。一顆閃著湛銀色的石頭正緊緊地鑲在牠的手臂上，顯得格外注目。

──那是一隻魔獸。

「魔獸？」

葛瑞安愣住，但隨即地，他大喊道：「衛兵！還有，快點驅散民眾！」

由於宴會，他身上並沒有佩帶任何的武器，要一個人赤手空拳地對付魔獸，等同於死路一條！

三兩成群的衛兵紛紛上前，負責擋住魔獸，而葛瑞安則是負責驅散會場所有人，並且一邊注意
有沒有人受傷。

「....怎麼會有魔獸闖入？」

夏休斯啐聲，連忙指揮著其他在外守衛的衛兵進來幫忙。

「吼！！！！」

怒吼聲貫穿了整個會場，嘶吼著人群，加深了人們心中的恐懼。

渾濁的藍眸四處張望著，大手一掃，將幾個衛兵打了出去。原本人數就不多的衛兵這下更是有
如一盤散沙。

忽地，猛然一道黑影竄出，並且快速奪過衛兵手上的利劍，奔到了魔獸面前，黑影快速地躍起
，雙手用力一揮，銀白的利刃快速地劃過魔獸的身體，但只造成了淺淺的傷口，甚至連血都沒
有冒出。

「嘖.....」

希爾維雅啐聲，她沒有想到衛兵的劍居然無法對付魔獸如此堅硬的身體，也只劃出皮肉傷而已
。

這是她沒有料想到的事情，她把黑劍忘在更衣室中，雖然有想到要回頭去拿，但時間上似乎來
不及。

「沒辦法了，湊合著用吧！」

正打算揮下第二劍的希爾維雅赫然注意到大手猛然地揮來，一把將她拍往牆壁。

她重重地撞上了純白的牆壁，而頭頂上的黑狐也隨之掉落，輕輕地躍上了地面，黑色的長髮逐
漸變色，變回了原本的灰色。而牆壁也出現了裂痕，由此可知，那力道絕對不容小覷。希爾維
雅感覺到自己的視線模糊，然後逐漸地闔上了雙眸，頭也緩緩地垂下。

「愣著做什麼！快驅散民眾！」

葛瑞安啐聲，沒想到會有人親自去對付魔獸，雖然用那把劍勉強割出了傷口，但好像對魔獸沒
有任何效用。正當葛瑞安打算去看看那個人有沒有事時，一抹黑影快速竄出。

黑色的風衣隨風飄蕩，冷冽的瞳眸近乎是用瞪著在望著魔獸，雙手緊緊地握著兩把黑槍。他一
聲不響地出現在她的面前，並且單槍匹馬地擋在魔獸面前。葛瑞安看清了來人的面目。

「蒼空？」

會出現在這，換句話說就是.....

「希爾維雅！」

果然不出所料。

聽見有人的呼喊，希爾維雅緩緩地睜開眼，並且用力地搖著頭，像是在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
輕微的疼痛感在腦袋中蔓延開來，並且撞擊著腦袋。

希爾維雅的面具因為剛剛的撞擊而碎裂，裂成兩半的面具掉落地面，而希爾維雅並沒有注意，
只是用手撐著牆，緩緩地站起身，直到目光逐漸凝聚視焦。

「蒼....空？」

希爾維雅望著那抹略為模糊的身影，有些不確定地呢喃著。

「......」

蒼空沒有回頭，更沒有開口回答，只是冷冷地望著那隻還在肆無忌憚破壞會場的魔獸。

「赫蘿，拜託妳，去幫我把劍拿來。」

希爾維雅再度搖了搖頭，將頭暈的感覺給驅趕掉，並且對著從頭到尾都站在她身旁的赫蘿低語
著。

而赫蘿只是咿了一聲，便以極快的速度躍上牆，然後不斷地狂奔，直接躍過魔獸的頭頂，頭也
不回地消失在會場的一角。

「喂....你是當我多會跑啊？一下子就看不見人影了！」

一個低吼聲從她的正後方傳來，希爾維雅一臉訝異地往後一望，果真望見了那名跑得氣喘吁吁
的夥伴──聖洛斯。

「吼！」

似乎是被遺忘在一旁的魔獸一臉凶狠地吼叫著，並且亂揮亂打地揮舞著手腳朝他們跑了過來。
蒼空與聖洛斯不約而同地起了動作，蒼空飛快地舉起雙槍，以極快地速度發射子彈。而聖洛斯
則是抬起手，開始唸著咒文：

「月與文交結，風之憶，水之刃，地之潤，火之烈，歲破之漣漪，速聽者，夜嘯！」

砰地一聲巨響，魔獸的手被硬生生地擋在希爾維雅的面前，藍綠色的法陣印在所有人的腳下，
成功地架構了一個結界，擋住了魔獸的攻擊。

「好久沒有用詠唱了，害我以為我會咬到舌頭.....」

聖洛斯不禁再度呼了口氣，顯然放鬆了下來。

「你以前....似乎都沒有詠唱過？」

似乎從以前開始，都只有聽到簡短的咒文或術法名稱的希爾維雅不禁皺眉，說道。

「啊，是啊，因為詠唱需要唸咒文，需要一點時間，不過相對的，力量會比較強，絕對擋得住
牠的攻擊。」

聖洛斯點了點頭，說道。

「聖洛斯。」

蒼空回望了聖洛斯一眼，低喊道。

「來了。」

他如此地說道。

忽地，一隻大手便這麼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