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維雅緩緩地抽出長劍,黑色的劍身已經乾淨透亮,沒有血的痕跡。


菲洛琳則是從腰間上抽出劍,銀白色的劍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著。


當比試開始的剎那間,菲洛琳.梅安特便快速地朝希爾維雅奔去。速度確實很快,動作也很紮
實,可以知道她絕對不簡單,副團長這個名號不是擺得好聽的。


她將劍一橫,忽地往她揮來,希爾維雅則是一偏頭,閃躲過那攻擊快速、魄力十足的劍。


黑色的長劍輕輕地一揮,她竄進菲洛琳的下方,用護手用力地朝她的腹部重擊。菲洛琳有些退
卻地往後退了幾步,腹部因為承受剛剛的一擊,而有些隱隱作痛。


她再度朝她奔了過去,銀色的長劍由下往上一揮,與希爾維雅的長劍撞擊在一塊,發出鏗鏘的
響亮聲。兩人迅速地跳開,以保持安全距離。


「唔哇.....跟副團長打得不分上下耶,希爾維雅果然不簡單。」傑姆吹了口哨,打趣地說道


「但是如果這消息傳到團長的耳裡.....」奈爾修有些擔憂的呢喃道。


忽地,長劍向上一揮,她緊握的劍被打飛了出去,緩緩地掉落在她的身後幾公分而已。但是時
間似乎不允許她撿起來。


長劍一橫,緩緩地抵著她的下顎。


「勝負分曉了,菲洛琳。」


菲洛琳緊緊地咬牙,她不甘心,她不想要就這樣結束啊!


見到希爾維雅的比賽結束,梅忽地從觀眾區奔了出去。


「梅?」


見到一個猶如白雲般的白髮奔來,希爾維雅在剎那間有些分心。


好機會!


心裡竄出這個想法,她忽地撿起掉落的劍,朝她腹部一刺。然而忽然跑到希爾維雅眼前的白髮
女孩卻令她一愣,但是動作無法停住。


「菲洛琳......」


劍被抵擋下來了,但是卻有血緩緩地從劍上滴落。


希爾維雅緊抱著白髮灰眸的小女孩,另一手則是緊緊地抓著劍身。銳利的劍身有鮮紅的血液爬
著,接著再緩緩地滴落至地面,刺痛感立刻竄進腦部,傳達整個神經。


「汝在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傳入菲洛琳的耳裡。菲洛琳抬起頭,望著站在希爾維雅身後的男子。


褐色的頭髮卻有著銀色的眼珠,略為俊俏的面龐毫無表情地望著兩人。


「沒什麼,是我自己找菲洛琳比試的。」


希爾維雅緩緩地說道,呼吸微微地加快著,她緩緩地鬆了手,左手的劍痕以及鮮紅的血使得她
的眉頭微微蹙起。


但是她的回答卻使菲洛琳感到一愣,明明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啊!


「哎哎,今天天空好藍啊。」


她用已經受傷的左手輕輕地拉開纏繞於灰髮上的髮帶,望著蔚藍的天空說道。


「汝在想些什麼啊?」羅賽費斯皺起眉,說道。


「我什麼也沒有想啊,只是太過驕傲想找人比試比試而已嘛,妳說對吧,梅?」


希爾維雅聳聳肩,對著懷裡的女孩問道。


梅並不了解希爾維雅的意思,只是當希爾維雅詢問她意見的時候,她便露出一張笑容,認真地
說:「對!」


「啊啊,先回帳棚包紮吧,梅,我們走吧,糖果還有沒有?分我一顆.....」


希爾維雅的聲音越來越遠,身影漸行漸遠。而意識到梅消失的聖洛斯已經來不及挽回了,而蒼
空並沒有注意聖洛斯那臉哀怨的表情,緩緩地站起身,步出訓練場。


「怎麼會這樣呢.....希爾維雅?」


菲洛琳的聲音有些小,但是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可以告訴吾,發生什麼事了嗎?」


羅賽費斯轉過身,銀瞳注視在她的身上。


「我的修練還不夠呢,團長.....」


菲洛琳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令他感到疑惑。


「哇哇....她真的打敗菲洛琳副團長了呢,希爾維雅說不定是超人唷。」


傑姆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早預料到這場比賽了?」


奈爾修皺起眉,問道。


「哎哎,這叫天算、天算!我可是聰明的人呢。」傑姆指了指自個兒的腦袋,認真地說道。


「天算跟你是個聰明的人有什麼關係嗎?」奈爾修一臉無奈的表情說道。

 

「希爾維雅,吾有事想跟汝商量。」


羅賽費斯撥開帳棚的廉子,走進寬廣的空間中。


「嗯?」


希爾維雅此時正在喝水,瞥見羅賽費斯時表情十分地疑惑。


此時米色帳棚內只有希爾維雅及羅賽費斯,聖洛斯說打算到這附近逛逛,所以拉著蒼空離開了
,而梅也自告奮勇地說要去,所以在四缺一的情況下離開了。


「吾希望汝們可以加入血痕傭兵團。」


羅賽費斯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雙手合十,呈現三角形的形狀。


而希爾維雅只是輕輕地放下水瓶,左手傳來的刺痛感就像是在抗議她的不平等對待般。左手已
經纏繞好繃帶了,所以基本上疼痛感已經減少很多了。


「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


她的回答使得素來無任何表情的他挑起了眉,像是疑惑,又像是感到訝異。


「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拘束,何況,沒有其他人的允許下,我不可以擅自做決定。」


她的嘴角揚起笑容,右手把玩著那個水瓶。


「吾明白汝的意思,但是真的不做任何考慮?」他問道。


「魚會在水中游,鳥會在天空飛,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歸屬。可是,我沒有。」


「假若我加入了血痕傭兵團,也能算是找了個歸屬,但是若我無法把它當成一個家,當成一個
歸屬呢?」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自嘲的笑容,像是無奈,也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這樣不管對誰來說,都太過失禮了。」


「自私的人不該擁有幸福。」他忽然覺得那抹笑容中還隱藏著不少的苦澀。


「為何會這麼想,吾不懂汝的意思。」他緩緩地搖頭,說道。


「對於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每個人都會想辦法去處死他,讓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卻沒
有人去了解他犯罪的真正理由。」


「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這個價值了,在五年前就徹底地消失了。」


「若是我哪天起了殺生之意,動手殺了所有人呢?」


她微微地低下頭,灰髮遮掩住她的表情。


「我無法將開心的那種心情帶入血痕傭兵團,我辦不到。」


希爾維雅停下了手,而不斷滾動的水瓶也因為她停下來的動作而停止滾動。


「吾明白了,希望汝總有一天可以放下重擔,何不將煩惱分享給其他人呢?例如....夥伴?」


他緩緩地站起身,露出從不曾見過的微笑。他輕撫上她的頭,說道。


「謝謝。」她展露出笑容,說道。


羅賽費斯過半晌後,才離開帳棚。偌大的帳棚內只剩下希爾維雅。


「危險!唔噗!」


帳棚外傳來聖洛斯的叫喊,似乎還有不小的騷動。


「怎麼了.....啊?」


希爾維雅輕輕撥開帳棚,一臉詫異地問道。但是問句卻在中途被截斷了,一個騰空躍起的黑影
竄進她的懷中,使得她發出疑惑的悶哼。


「這是什麼?」


好半晌才有反應的希爾維雅將不斷發抖的黑影輕輕舉起,好讓自己可以看清楚牠的樣貌。


「是狐狸呢,毛是黑的啊.....等等,你們幹麻?」


直到看清楚牠的身分時,希爾維雅才注意到傑姆、費登以及奈爾修都死盯著這隻黑狐。不,應
該說不只有他們而已,還有其他傭兵團成員也是死盯著。


「牠是妖獸啊,希爾維雅,請將牠交給我們。」


奈爾修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還不忘注意著黑狐的動向。


而那隻黑狐像是聽得懂人類的語言般,牠掙脫掉希爾維雅的手,輕輕一躍,跳到希爾維雅的肩
膀。警告似地弓起身子,尾巴豎起,發出低吼。


「喂喂.....你們這樣說的話,我反而是最危險的不是嗎?」畢竟希爾維雅距離妖獸最近。


「唔唔.....」


奈爾修無法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那假如我抓到牠了,可以野放嗎?」


希爾維雅詢問道。


「當然不行!妖獸可是很危險的啊,野放牠相當於傷害我們啊!」


其實血痕傭兵團的據點附近有一座妖魔以及獸人常出沒的森林,叫做亡存。


「呃呃.....那假如牠傷害你們,我來支付賠償費用好嗎?」


「什麼?」


「可是人命我賠不起.....」希爾維雅忽然想到這個要點。


「就答應她嘛,我們血痕有弱到會輸給一隻妖獸嗎?何況這隻妖獸目前也處於小孩狀態而已嘛
。」


忽然插嘴的聲音使得眾人感到詫異。


「副、副團長?」傑姆張大著嘴,像是驚訝她居然會出現於這裡。


菲洛琳.梅安特正站在傑姆的身後,雙手插著腰,綻露出笑容。


「就當作是看在副團長的面子上嘛,好不好?」


菲洛琳眨眨眼,懇求道。


「唔唔.....那好吧。」奈爾修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而希爾維雅則是一臉詫異的表情望向菲洛琳,只見菲洛琳對她豎起大拇指,露出一臉燦爛的笑
容。


似乎是感覺到危機解除的黑狐,輕輕一躍,躍上希爾維雅的頭頂,然後蓬鬆的大尾輕輕一晃。


「哦哦!」


凱特萊原本只是湊巧經過而已,沒想到卻瞥見了有趣的場景。


希爾維雅的灰髮在剎那間變成黑色的,而那隻黑狐也消失了。


「這樣也挺方便的呢,黑髮就不會引人注意.....聖洛斯,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希爾維雅打趣地說道,望著黑色的長髮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妳不會打算永遠都是黑髮吧?」


聖洛斯一臉悲哀的表情,問道。


「當然不會,只要把牠拿下來就會解除了吧?」


希爾維雅往虛空的頭頂一摸,原本應當消失的黑狐居然現身了,而黑色的頭髮也變回原本的灰
色。


「似乎只有當事人才會感覺到牠的重量吧?」


希爾維雅的嘴角微微地上揚道。


不知道是菲洛琳的錯覺還是真有那一回事,她似乎看到希爾維雅臉上的有著淡淡的紅暈。


「那這個就先麻煩你照顧了。」


她走向蒼空以及聖洛斯的方向,將手中的黑狐遞給蒼空,蒼空在剎那間感覺到她的手溫,似乎
有些──


她緩緩地轉身,準備走回帳棚之際──


咚地一聲,在眾人的面前,希爾維雅就這麼倒地不起。


「希爾維雅?希爾維.....好燙!」


菲洛琳一臉驚訝地走到她的身邊,正打算扶起她之際,她感覺到了希爾維雅身上的體溫高得嚇
人,令她咋舌。


「她.....發燒了。」菲洛琳抬起尚未從驚嚇中恢復的臉龐,望著其他呆愣的人。


「快!先將她抬到帳棚內,醫療小組呢?對了,還有退燒藥!拿水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